环保PPP咨询渐变红海 业界疾呼行业理性成长
慧聪水工业网 PPP咨询服务的报价虽然在整个项目中所占比例很小，但对项目建设和后期运营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但随着PPP快速发展，各行各业开始涌入PPP咨询行业，鱼龙混杂，低价恶性竞争愈演愈烈，去年低价中标还只是10万、8万的，现在一度低至5万、2万。
金永祥所在的大岳咨询公司近几年的合同数增长的有点快。2013年的50个合同，转年就翻倍，2015年245个，2016年达到360个。“从我们这样一个咨询公司，能够感知到政企合作(PPP)模式高速的发展。”
不过在PPP大潮中快速增长的咨询行业，已经由最初的兴奋很快变成了忧虑：几何级数进入的同行，断崖式的服务价格，短短两三年间，行业已成“红海”。而价格竞争的背后，可能是PPP专业咨询供需双方对项目咨询专业性和复杂性认知的不清晰、不成熟、不统一，是对专业能力、人才、实践积累的忽视。而这些问题一旦“久病成疾”，伤害的将是PPP项目本身的质量，为政企双方带来风险。
PPP专业咨询已是行业共识
对项目建设和后期运营的作用举足轻重，靠谱的咨询含金量高
新疆石河子地下综合管廊项目曾入选财政部第三批PPP试点项目，项目前期就引入了专业的咨询公司。分管PPP工作的地方政府负责人认为，虽然当时选择了价格稍高的一家，但钱花得值，因为项目的总投资最终从41亿元降至28亿元。
事实上，咨询在专业性极强的PPP项目中的作用可不只是降低投资。在中国工程咨询协会副处长王东看来，PPP咨询服务的报价虽然在整个项目中所占比例很小，但对项目建设和后期运营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专业的事，得由专业的人来做。比如要建高楼大厦，得请专业的建筑事务所来画图，业主投资方不能自己来做。而PPP是个专业性非常强的工作，应该由专业、有经验的机构设计实施方案，这已经是行业共识。”济邦咨询总经理张燎日前接受媒体专访时表示，近年来，咨询公司参与水环境治理包括黑臭水体、海绵城市等项目的比例非常高。
他认为，一方面，因为这类项目非常复杂，投资额很大，交易结构设计又非常多样化；另一方面涉及到工程、技术、财务，金融、政府采购等各个方面，单一的一个政府部门很难完成。“发达国家政府雇佣PPP咨询公司来做技术性工作，也是非常普遍的做法。”
据业内人士介绍，PPP专业咨询机构是政企双方的智囊团队，“靠谱”的咨询含金量较高。专业机构要为拟实施的PPP项目提供评估、方案设计、合同制定与谈判等方面的专业服务；项目进行过程中，还要由稳定的专家顾问团队提供专业指导。相关咨询机构在具备完全资质之外，还要有法律、技术、工程造价、金融、财务、行业等多方面的综合能力和项目经验。
为何蓝海转眼变红海？
野蛮竞争虽能抢占市场，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粗制滥造拉低行业水平
在去年末，E20举办的一次PPP专题沙龙上，与会嘉宾还对当时一个8万元的PPP项目咨询报价表示“侧目”，认为低的超乎常理。而广西某政府轨道交通投融资咨询服务项目近日公开招标，业务市场价30万元起的项目，中标金额仅2.28万元。
这种被专家认为“路费都不够”的项目报价是怎样生成的？为何短短两三年间，这种“累死自己，饿死同行，坑死业主”的行为就如此泛滥？
首先还是市场竞争的原因。张燎说，这两年，咨询公司有井喷之势。“大概五六年前专业做这一工作的公司国内也就十几家。现在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1000多家。”
在他看来，低价竞争是野蛮时代的野蛮现象，很正常。“当稳定的行业秩序没有形成时，这是抢占市场原始但有效的方式，虽然这招数确实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在上海锦天城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刘飞的印象中，从2014年下半年到次年上半年，PPP咨询机构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有一部分是草台班子临时搭建组建的，还有一部分是传统的工程咨询或是招投标咨询公司转行，同时毕马威、德勤、普华永道等国外四大机构也加入。面对竞争，传统的咨询机构面临两种选择，要么选择领域做精做专，要么尽量占地盘。现在看来，他们都选择了后者。那么价格必然往下走，否则撑不住(成本)。”
其次，咨询服务的粗制滥造也确实给降价提供了空间。业内专家表示，目前行业内文本抄袭现象泛滥，那种将别人的方案、别的项目的方案，进行简单修改，剪切复制，两天就能出的方案，成本也确实很低，自然有价格跳水的空间。
萝卜快了不洗泥
经验积累没有与项目增长匹配，可能无法保证质量；专业人员仍不足，不能满足行业快速发展需求
如今，令业界忧虑的不只是恶性竞争，而是咨询行业尽职水平及专业含金量下降，对项目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业内人士认为，业内出现了不少不能胜任的咨询机构通过低价恶性竞争、裙带关系等进入PPP咨询领域，导致项目梳理和策划不到位、实施方案不到位、项目运作程序不合规、交易架构和边界条件设计不合理等问题，并对政府决策项目产生不良引导。
“如果项目咨询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专业性，那有可能给后期项目带来非常大的影响和隐患。”在张燎看来，这几年PPP咨询机构数量增长很容易，但质量提高没那么容易，因为经验的习得与积累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实践。数量增加了，但经验没跟上，那反映在工作中，可能就是恐怕不能保证质量，项目后期爆发出来的问题可能会导致“再议约”的几率非常高。
“事实上，在发达国家，这一比例也差不多到40%～50%。如果前期的方案没有做好，我国的比例很可能会超过这个水平。为了避免重复投资、投资浪费，在我们前期首次做项目设计时，就应该更专业、更谨慎。”他强调。
刘平则认为，咨询业的发展没有和项目的增长相匹配，导致一个比较明显的状况就是“萝卜快了不洗泥”。“由于项目的快速增长，有的公司以前一年做5个项目，现在要做50个甚至更多。但专业人才在短时间内还是那么多，其中还有不少跳槽。后招的很多新人，经验和知识都不太够。”
而在价格竞争的影响下，咨询机构在人才配置上选择“见人下菜碟、贫富不均”的做法，导致其专业水平的发挥也不稳定。对此，刘平指出，有相当数量的咨询机构，具备把项目做好的实力，在一些项目展现了非常高的水平。但很遗憾，这个比例比较低。“因为人力有限，他们不可能把全部人力投到一个项目中。只能把精英、专业人才派到收费足够高的项目中。”
在她看来，对生态环保类项目咨询另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就是专业人才配备不足。做好一个PPP项目咨询需要财务、法律、金融、行业这四类人才，前三者是通用型，比较好解决，稀缺的是行业专家。
“比如环保类项目，不仅仅是一个商业模式，而是一个行业项目。同一个团队怎么可能今天懂高铁、高速，明天就能懂黑臭水体、海绵城市？哪家咨询机构都不是万能的，结果业主将‘懂的希望’交给了咨询机构，但后者其实也不一定懂。”刘平说。
业内专家表示，如果不具备对行业的深入了解，就很难清楚投资回报机制和商业开发情况，更重要的是无法识别风险，这将对项目建设特别是后期运行带来隐患，这一风险是地方政府和投资方都要重视的。
改变还得靠业主？
需求决定供给，业主方的理性成长很关键，不能忘记聘请专业咨询公司的目的
有业界人士认为，PPP咨询机构没有准入门槛、没有收费标准、没有监管机构，是造成行业失序的原因，改变也应从这几方面入手。事实上，相关职能部门也确实在努力。
近期，财政部金融司研究起草的《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咨询机构库名录暂行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已经结束征求意见，将对咨询机构的人员、资质、能力、业绩、排名等信息进行收集和公开，被业界认为有助于推动优胜劣汰，提升PPP咨询市场专业水平和服务质量。
济邦咨询公司董事副总经理李竞一也认为，去年末出台的《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综合信息平台信息公开管理暂行办法》，也有助于促进第三方专业机构提高其对自身咨询成果文件的质量控制和合规性风险审核的要求，以及整个咨询行业的经验共享，为PPP咨询市场专业水平和服务质量的提高带来驱动力。
不过更多的业内人士认为，行业秩序改变的发起方应该从业主开始。“道理很简单，需求决定供给。需求方需要什么样的服务，那供给方就会想方设法去满足。”张燎说，作为对咨询服务的采购者，地方政府的意识和认知很重要。如果就是想走个程序，走个过场，就会有机构提供低价、粗糙的服务，反之亦然。
他认为，业主方的理性成长很关键，如果他们没有高标准的要求，咨询行业自身再怎么追求也很难落实。
“有的地方政府采取最低价格中标，谁价格低用谁，这还可以理解，但有的地方甚至采用抓阄的方式就匪夷所思了。”金永祥表示，地方政府不能忘记聘请专业咨询公司的初衷和目的。(记者陈湘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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